满陇

今朝有酒今朝醉,我的CP最登对!

【丘比特×普绪克】爱神之箭(二)(现代AU)


Chapter 2

 

“什么,哦,不,当然没有。”维纳斯翻了个白眼,不大高兴似的,“是有人该为自己的傲慢付出点代价。”

 

她末尾的几个词发得咬牙切齿,仿佛又回到了那场不愉快的舞会。三天前,一场慈善晚宴,她去得迟了些,站在门廊里整理自己因疾走而交缠在一起的裙摆系带。大厅靠近门边的位置,那些愚蠢油滑的男宾以为她不在,高谈阔论地盛赞一位名叫“普绪克”的女子的容貌,扬言她的美丽“连维纳斯也不及”。那女孩明显也在场,她听到她轻巧而短促地笑了一声,连称不敢,十足的假惺惺。维纳斯满腔怒火。她生而美貌,从少女时期到现在,她是众人拥趸的对象,是美丽的代名词,是奥林匹斯公认的美神。论外貌,从未有人敢与她相比较,遑论超越。她把脊背挺直到一个快要折断的弧度,趾高气扬地走进去。众男宾见了她,悻悻闭嘴,满脸心虚地向她问好。她打量那被簇拥在人群中央女孩,心中冷笑。那是怎样一张平庸且粗糙的面庞,竟也敢妄言比她更美!她满脸不屑地走过,却无一人像往常一般追上来大献殷勤,他们依旧围绕着那普绪克,与她谈笑、为她斟酒、逗她开心,俨然将她当做替代掉她的舞会新星。她远远望着,心中满是不可置信。她甚至看见那女孩小心而怯懦地偷偷抬头看她,眼中流露出同情和怜悯。——她怎么敢?她怎么敢!维纳斯感到前所未有的屈辱,她竭尽全力才抑制住冲上前去掌掴对方的冲动。——她决不能,决不能原谅这狂妄无礼的傲慢做派!这个叫做普绪克的蠢货,她一定要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。

 

丘比特犹疑着,不说话。多少觉得母亲的想法有些过分。维纳斯见状,丢掉手里的衣裙走到他跟前来,“我查过了,她不过是个卑贱的平民,和我们相比,不值一提。”她用她纤细的,涂着蔷薇粉指甲油指尖捏起他的下巴晃了晃,亲切,危险,而又轻佻,“你怕什么,我的小公爵。”

 

丘比特微笑起来。哦,公爵,没错,他是。虽然论出身,他不过是维纳斯和宙斯的某个儿子乱搞弄出来的私生子,但或许是因为母亲的身份足够高贵(女爵),或许是因为他出色的外貌和甜蜜的性格赢得了宙斯的喜爱,又或许两者兼有。总之,他的身份得到了认同,十二岁便被加封成为享有正式头衔和皇室津贴的公爵。从此,万物尽在眼前,一切唾手可得。没有什么是他想要做,而不能做。

 

他微微侧头躲开母亲那令人不适的手指。——平民。虽然不会大张旗鼓地表现出来,但对于帝国众多贵族来说,他们卑微如蝼蚁。对他和母亲来说也不例外。他知道他母亲对于自己的容貌有种近乎癫狂的在意,任何胆敢冒犯它的人,她会不吝以最残忍的手段进行报复。那个普绪克,如果他不答应使她爱上一个丑八怪的话,母亲会怎样做?要了她的命也不一定。那么,牺牲爱情总比丢掉性命来得好,他就当帮她一把。况且,一介平民而已,他犯不上为了她把母亲的怒火引到自己身上。

 

露出一个既无奈又漠然的表情,丘比特点了点头。

 

~*~

 

“爱神之箭”的优秀之处很大一部分在于它足够高的浓度和挥发性。无需注射或口服,仅需轻轻一喷,便能让人在无知无觉中陷入爱情的迷梦。他所要做的,就是让普绪克和某个街边流浪汉在同一时间内接触到这只试剂。丘比特将它加入香料,制成香水的模样,伺机将它用在那个可怜女孩身上。

 

从泽菲罗斯——他的一个矮小活泼、消息灵通的同校好友——那里,丘比特得知普绪克每日都会到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馆享用早餐。若要与她产生联系,那儿是不二选择。于是,在接收到维纳斯指令几天后的某个清晨,他带上试剂,骑着单车赶往了那家咖啡馆。

 

那天天气很好,碧蓝的晴空低垂下来,纯净得仿佛一块不含杂质的海蓝宝石。空气温暖而湿润,夹杂着被阳光烘烤过的泥土的芬芳。街道两排的彩色房屋被晨光覆上一层明亮的光泽,使得它们的颜色更加鲜妍可爱。然而他却无心享受春日女神这些慷慨的馈赠,单车的车轮轧过奥林匹斯老街那些凹凸不平的鹅卵石地面,带来的震颤就像他心中因将行之事而起的忐忑。那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,某种意义上来说,恶毒而残忍。他很可惜自己要在这样一个美丽的日子去做这种烂事,并在心里默默祈祷一切顺利,速战速决。

 

神明仿佛窥得了他的祈愿,下一秒,他听见两个女孩子的交谈声在身后响起,其中一人称呼另一人为“普绪克”。他回首去看,而她就在这一刻撞进他眼底。

 

那个姑娘有着一头温暖的浅色长发,琥珀一样的瞳仁泛着明亮的水泽,像是盈满了甜蜜的枫糖。阳光如同精灵般跳跃在她纤长的睫毛上,让它们呈现出一种蜂蜜般流动的金棕色。春季清晨的光线笼罩着她,她白皙的皮肤泛起朦胧的光晕。在这光晕之中,她翘起唇角,盈盈而笑——丘比特轻飘飘地恍惚起来,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姑娘。与维纳斯锐利的、惊心动魄的美截然不同,她的美是柔和的、喜人的,仿佛她本身便是“温柔”的化身。他忽然闻见一种味道,一种午后暖洋洋的日光洒落在奶油色高领羊绒毛衣上的味道。霎时间,他感到强烈的不舍和依恋——他不能让她离开她的视线,不能!他要看着她,望着她,盯着她,直到——

 

“嘭!”

 

单车撞上街边一块突起的砖石,丘比特被向侧翻倒的车子甩落在地,额头擦到粗糙的地面,火辣辣地疼。

 

他身侧传来一阵小小的惊呼,紧接着是有谁小跑过来的脚步声。他强忍疼痛和眩晕,撑起胳膊让自己翻身坐起来,然后惊恐地发现,那张让他摔落在地的美丽脸庞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面前。

 

“哦,天啊,”女孩儿心有余悸地关切道,“你还好么。”她的声音,正如他所想象的那样,轻缓、柔和。

 

丘比特呆滞地摇了摇头(他不知自己到底摇了没有,或许他只是眼神发直地看着她),想要说自己没事,但不知为何,他记不起来这句话该怎么说——他甚至忘了它的发音。女孩见他这副模样,很担忧似的微微俯下//身来看他。她雪白的裙角扫过他裸//露在外的脚踝,有点痒,他的心像是被蝴蝶撞到的蛛网一般泠泠颤动起来。

 

哦,上天啊,神啊。他的脑海中反反复复地闪现过这几个词。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别的。接着,他感到有什么东西从额角流下来——一滴殷红的血珠落在女孩雪地般洁净的裙摆上。

 

“呃,”丘比特嗓子眼里发出一声短促而懊恼的音节,他这辈子都没这么羞窘过。“我,我......不好意思,唔,抱歉,”他磕磕绊绊道,“我会赔你一条。”

 

女孩不甚在意地摇头,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他额前的伤口上,伸出手似乎想要触碰那渗血的皮肤。丘比特渴望地盯着她,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,期待那一小阵刺痛的来临。然而最终,她停下动作,将手收了回去。丘比特失望得几乎要呻吟出声。女孩把收回去的手伸进随身的拎包里,“你的伤口在渗血,而且沾了尘土,”她说,从包里掏出块干净的棉质手帕,“为了防止感染,先消一下毒比较好。——有酒精之类的东西吗?”她向自己的女伴和周围的行人询问道。

 

众人都说没有。女孩落下期待的目光,有些为难地抿起了嘴巴,视线在周围不断梭巡着,仿佛想找到什么酒精的替代品。忽然,她眼睛一亮,拾起从丘比特衣兜里滚落出来的、伪装成香水的试剂:“香水也可以,”她笑着打开瓶盖闻了闻,“里面含有酒精——这味道好特别。”

 

丘比特惊恐地想要阻止,然而已经来不及,女孩将“爱神之箭”对准他的额头,毫不犹豫地喷了两下。

 

 

(TBC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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